不知是因為暑假太長,還是試過09歐遊,又還是看得太多美國真人騷──The Amazing Race,好像沒有旅行的暑假便總是欠了甚麼似的。更過份的是還要已計劃了未來數年的旅行大計,11年暑假當然是歐遊;11年聖誕假若期末論文進度良好,便到台灣探望交流中的恩賜;12年暑假有機會是回新加坡走一趟,始終離開了14年,加上與P.1-3的老師Mr Yazid通過Facebook連絡上了;12年聖誕應忙著畢業論文與報研究院的計劃書;13年忙畢報研究院的種種,若有幸入讀研究院,那畢業旅行也許是嚮往已久的印度。這幾天聽David說的西藏、尼泊爾、印度遊亦相當吸引。假若恩賜與我同期畢業,不知他對這旅途有否興趣呢?談到旅行,經過09與11年的歐遊,相信除非能入讀研究院,然後在2015成功報讀德國的博士學位,否則也應很長的時間沒有機會回到這片土地。因此,旅遊的地方應會是亞洲之內。除了中國的大山大川,有一處是我極期待去走一趙的,那便是日本。與恩師二人也覺得日本這民族實在太特別了。日本不論是其傳統文化,或是自然景色,也是讓我極為嚮往的。不過,在這之前,我是否應學學日語呢?
想得太多了,德語還未學成,還是從九重天回來。為何會提起旅遊呢?對,因為為2010年暑假的旅遊便是與恩賜到了上海一趟。此行最後沒有寫下片言隻語,實在要在此好好回顧一番,為一週的旅程留點痕。一趟旅行最昂貴是住宿和交通。省錢的前提下,讓我倆來回也是乘著十八小時的列車,二人睡在上舖,手持張愛玲的半生緣,讓精神先一步感受上海情懷。因這漫長的車途,一改在香港顛倒了的生理時鐘,十時多便呼呼大睡至另一早的六時,讓身體也做好準備,迎接未來的一星期。
此旅行的誘因無疑是上海的世博會。本來是計劃到世博三天的,去了一天後,與恩賜一起認為多去一天便夠了。在世博中,正如關生所言,很多人。其實世博也沒甚麼好記的,每個館也是呈現其國家的一面或特色,但走過後又不見得對該國了解多了,反而是見識到中國人的「文明」。除了新聞也報道的輪椅招數,還有更多令人不欲當「中國人」的。在園區內有「不要插隊」、「不要亂拋垃圾」的溫馨提示,不少都只有中文。這是因為這些是專為一眾同胞而寫,還是中文已超英趕美,成為世界語言呢?令我最憤怒的是日本館的所見所聞。在進日本館前,已列明不可使用手機與攝錄器材。但一進場,一眾同胞便不斷拍照,要場內職員聲嘶力竭地喊不要拍照。見到這些可愛女生辛苦的樣子,真的於心何忍呢?進入第二部分,是展示日本高科技的環節,先是頭頂相機見笑即拍,拍下的照片超過八成是手執相機的。還以為人在鏡頭被看下,會有自省的可能。拍照時間過後,便是由一機械人拉奏小提琴,這部分更是過分。我身邊的一名三八竟然用手提電話,還要以內地同胞一貫聲如洪鐘的音量談電話。拜託!尊重台上表演的機械人吧,縱然只是機械人。所謂一不離二,二不離三,過份之事又豈會完結。最後一部分是在劇院以昆劇(如無記錯)形式表演一個日本傳統故事。因為難得來到上海,也能算是進過劇院,本是滿心歡喜的,怎料,我身邊的少女簡直是極品。明目張膽擺出照相機已是過分,她竟然還要不斷切換模式,時而拍照,時而拍片。小姐!本來我也可以不管你,專心投人觀劇,但你可不可以調靜音模式。你那三秒一嘟,五秒一咇-咔嚓,叫我如何專心欣賞演出。那天進入世博園區前,因為之前一夜的陳年老窖,加早餐的一個極辣的辣肉包,已有輕微發燒,這些中國同胞簡直是火上加油,(雖然當夜的太雕酒照喝可也。)那天因為發燒,對恩賜的語氣也不是太好,實在要抱欺。說完一些令人髮指的事,世博中還有一事要記,便是如何消磨漫長的排隊時間:結尾故與Black Magic。我出題,恩賜猜,兩至三個,加吹吹水便到達入口處了。
正如之前所說,世博並不是這趟旅行的重點,可記的事還有很多,但因為頗零碎,所以片段式記下便算。上海之行最令我們回味的一定是那些價廉又美味的食物:一元一個肉包及豆沙包、燙口的生煎包、街邊五元一大碟的炒面及炒飯、一元十隻水餃、旅舍後面數元的三素一葷,湯水與白飯任添、手信變了零食的朱家角牛皮糖、當然少不了咸亨酒店的美酒佳餚。
無錯,咸亨酒店便是會考26篇課文中〈孔乙己〉那酒店。咸亨酒店本來是紹興的酒店,但由於上海是魯迅居住的地方,上海的這家當然是以魯迅為名的「周邊商店」。在〈孔乙己〉一文中的佳餚,當然是回香豆,但我更喜歡該店的糖蓮藕,配上咸亨酒店獨門的太雕酒,簡直是絕配。我對太雕酒的認識是聽慕道班的Donny提及才知。太雕酒與花雕酒一樣,均是黃酒,酒精濃度並不高,即使酒量淺的人也適合飲用。點太雕酒時,不像平時以「支」計,而是以「斤」為量這。大叫一聲「來一斤太雕酒」,再骨都骨都乾了它,讓這醇而不烈的太雕沿食道沖下去,再與恩賜和在上海相會的勛吹吹水,實在如金庸筆下的武林大俠在客棧論武般痛快,痛快得連燒也退了八九成。之後數天路經南貨行,見兩小埕的太雕酒便買了作手信。這太雕酒香港也有發售可惜比內地貴接近一倍;淘寶又不能運酒到港。對我這窮鬼而言,可真是好酒難求啊!
說起咸亨酒店,我與恩賜可說是延續我們在香港白行一趟的宿命。話說在Google Map中能找到的咸亨酒店不止一間。我與恩賜找了兩間也經歷以下情況:看著地圖,應該是該處附近,但卻找不到,於是便問問途人,第一位都是不知道,第二位均是以國語說:「咸享酒店,沒有/關了很久了。」然後便走了,遺下一臉無奈的我和恩賜,兩人站在那十字路口。其實,「摸黃」事件又豈止咸亨酒店,就連找公車往朱家角,也碰了一鼻子灰。那天清早我們到長途車的匯點,豈料只有賣套票形式且昂貴的大巴,而沒有我們原訂的廉價公車。於是花了兩三小時終找到了那公車站。這站只離我們宿舍十五至三十分鐘的腳程。找到時,豈能不又一臉無奈呢?
上海之行不只有無奈,驚喜也是有的。這趟旅行足足一星期,住的地方豈能馬虎。處於上海中心人民廣場附近,與鐵路站五分鐘腳程,黑磚牆,中央有個小魚池,充滿中國風。我和恩賜也不相信這是七十五元一夜的青年旅舍。我們訂的是八人房,但卻只有我們二人。後來因為空調常跳制,旅舍那漸漸混熟的職員在不用加錢的前提下,把我們換到六人房。除了冷氣充足,還認識了數位日耳曼民族的男人。有來自慕尼黑的Tom及其朋友,也有來自維也納修讀漢學的Matthias。若要雞蛋裡挑骨頭,便是那台我每夜也要跟進投稿進度的電腦有點慢,也僅此而已。這旅舍除了上述種種,還鄰近當代藝術館及上海美術館,實在適合我與恩賜這種文藝青年。
在當代藝術館中,我在一個音樂裝置做了大膽的嘗試。在上海美術館中,那位保安爺爺教了我們一方法(忘記了),免費參觀了這美術館。地下的展品並沒甚麼特別,但頂樓的那兩個畫展還是不錯的。整個旅程,最特別的便是恩賜提議的行程──各自選一條鐵路,乘至終點站,遠離市區。恩賜選了一條往北面的,而我則選了往西北的。下車後,眼前不再見到高樓大廈,只見一些「村」。往村內走進去,見到有人踏著腳踏車,載著大量空的油瓶,不知往哪裏去。在他們的屋旁,也是堆著大量各樣的垃圾,恍忽這些都是他們的資產。河道飄浮著垃圾,牆上貼著夜總會與醫治性病的街招。那刻真的很怕有人手持「愛滋針」沖出來。走出那村,見到一河旁聚集了不少人,原來是收買佬。那時明白了腳踏車上的人往哪裏去,村民屋旁為何如此多垃圾。這搜索之旅穿梭了貧富之間令我想了許多,2010年終小作亦不少是這裏的片段:載滿垃圾的手推車,把廢物放在那秤上,換來數個錢幣的落下……離開那天,因為去錯候車大堂,在最後時刻匆匆趕到另外一個大堂,匆匆辦理關口的檢查,也因此將Janice贈送的台灣手信,跌了在上海火車站的某一角落。再一次乘上那十八小時的火車,又閱著張愛玲的《半生緣》。看的時候,好像與一星期前所感有甚麼不一樣的。回到紅磡火車站,一頓午飯便讓我們懷念上海。因為,很貴啊!這趟旅行,恩賜在那陳年老窖後,酒量可謂三級跳,讓之後喝著日本清酒的討論更為盡興。
2011年6月1日,寫於Hannover往Schiphol的火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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