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28

2010回顧之舞蹈

2010年的回顧,以舞為題作開始。很多人以為我的舞齡已經很長,但若不計中一的老鼠,中五中六走拍。其實在08年尾,因為Jennifer的原故,才開始了與舞的關係--「看舞」。再適逢舞盟與IATC合辦舞評計劃,開始了「寫舞」。不過,自〈舞線〉那篇,有好幾次想寫,但寫到一半便停了,於是我與舞蹈的關係便只是觀眾而已。回顧2010,我與舞終於恢復了全面的關係--看舞、寫舞、學舞、跳舞,而每一環都有所成長。有趣的是缺少任何一環,也沒可能有另一環的出現。

在一月時 Francis在中大有一個「詩與舞工作坊」,本抱著對「舞蹈為何」了解多點的心態,絕無想到除了增加對空間、身體的了解,更因而認識「動藝」這舞團。這一機緣直接改寫了我與舞蹈,尤其與現代舞的關係。

《二想天開》是自舞評計劃後第一次再進劇場看現代舞。這一次的觀舞使我改變了之前看CCDCAPA後對現代舞的看法──「很難懂」。現在重想何解當時有這種看法,應該是基於舞台上的舞者眾多,大量訊息由台上所釋放,以致容易有迷失的感覺吧。這亦可解釋為何我不是完全沒看舞,而幾乎只看芭蕾,因為芭蕾易明得多。

「詩與舞工作坊」後,便在書院參加了JoyceDance Lesson。八堂很快便過,雖然跳得頗爛,但至少拍子感、重心都有了些微進步。與此同時,頗清楚自己不是走型的路線。之後,因為認識了「動藝」的關係,在他們的網站得知《當中舞界限》這項社區文化大使計劃。不知從何而來的念頭,報了「舞蹈日營」及「當代舞蹈體驗工作坊」。

「舞蹈日營」為期兩日,六個課節中有中國舞、舞蹈賞析、環境舞、編舞。基於過去一年對芭蕾的資料搜集,舞蹈賞析算是自己較有信心的。其餘課節對零基礎的我而言,當然是獲益良多。不知是否與那次環境舞經驗有關,至今最喜歡的都是環境舞。主要原因是自己vocab不多,而環境中任何一物也是潛在的舞伴,這便使舞的可能性大增。另外兩節的編舞課,亦使我嘗到未試過的滋味。小時接觸的藝術,或繪畫,或音樂。前者多為觀物而畫,後者更是對譜而奏。萬想不到讓我嘗到創作的滋味的藝術形式是這初接觸的舞蹈。而這三節的導師亦對我有相當的影響:Daniel打開了我的身體,不止手能舞、足可蹈,身體任何一部分都可以,包括背部、手指縫等;與Abby在地鐵上的一話,建議只看大團的我多看小團或獨立舞者,而我真的在接下來的大半年看多了小團和獨立舞者的演出,眼界確擴闊了不少;至於Chloe老師,更將是我的跳舞老師,還記得Chloe在我Facebook的第一個wall post: “hi wilson , so u see what i meant of tht" when sb havent learned any dance form, he/she might be the great mover/dancer!" :), hope u keep dancing and find the joyfulness in it!”,現在我真的繼續跳舞,並且享受著舞蹈於我的樂趣,和一班因舞而認識的非一般朋友。

在「舞蹈日營」上完Chloe那節,Cyrus(那時還未知其別名)派了「六翻自己」的兩張宣傳單張,分別是五月初的「六人獨舞」與月尾的「六人共舞」。五月初看畢「六人獨舞」,不知從何來的勁兒,在死線期中動起筆來,舞評未必稱得上,舞蹈記錄可能較適合。縱然已爭取時間完成,但在「六人共舞」前,也只能寫到三段獨舞。不過,為了讓身邊朋友有興趣一起進劇場,也將那半成品放了上Facebook。想不到這半成品有機會藉Chloe讓另外五位編舞兼舞者讀到,就是這樣意外地認識到當中幾位。在這篇半成品中,Jo建議我投稿給《舞蹈手扎》,於是六月尾終於完成另一半(無錯足足蹉跎了一個月才完成這篇長長的記錄)。(〈己和宇之間〉,http://hffung.blogspot.com/2010/08/augsep-2010.html)這篇稿完成時,Chloe問我有否興趣上她的課。那時還是初哥的我,其實害怕自己的程度上不了,但Chloe竟然比我還有信心,就是這樣從七月起便逢星期四也會到GloriaStudio上課了。其實在上Chloe課前,幸好上了詩羚的「當代舞蹈體驗工作坊」才使我未至於完全初哥。那十節工作坊,最印象深刻是一節LiftingWorkshop,那天感受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重量。這是第一次跳舞直接觸動我的思緒。(〈重量〉,http://hffung.blogspot.com/2010/06/blog-post.html

八月初,雲門訪港,看了《花語》和《流浪者之歌》,兩個作品給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感覺。前著使我感受著青春和衰老的強大對比,後著是修道境界的震撼。(〈流浪者之歌〉,http://hffung.blogspot.com/2010/08/blog-post.html)看畢《花語》與Janice到了Foodcourt共膳,那天的討論內容除了使我反思有關舞評的問題,更對藝術鑑賞,美感經驗的問題開始了第一次的思考。某程度而言,這直接在我的哲道上扭了舵盤。有關哲學的影響,將記於另一篇回顧。

在暑假中,Chloe正忙著她的《日夜沫了》。在參加了兩個演前工作坊後,又有了一股莫名的衝動,欲為這作品寫一篇演前文章。因為這次認識編舞Chloe,所以能與她在火炭的「伙紅孩創作室」先作個訪問,再加上工作坊的經驗,完成〈在生活泡影裏聆聽心中聲音〉(http://hffung.blogspot.com/2010/09/blog-post.html)這篇文章。記得Jennifer曾說我看舞看得很認真,在看前也會作某程度上的資料搜集。對,因為我覺得了解多了才入劇場會安心點。其實,我認為在香港這地方,寫演前文章比寫演後文章重要。功能上而言,演後文章除了舞蹈記錄,也讓看過的藉另一個人的觀點與自己的經驗作交流,亦讓未看的選擇看舞與否的猶豫中多一個參考。不過,香港現時會進場的人太少(即連選擇進場的猶豫也沒有)。始終消費心理當道,當人們不知他們付了門票會得到甚麼,他們寧願不看,(但實在不明為何又有那麼多人買六合彩)。演前文章某程度上而言減輕了他們的憂慮。不過,我認為雜誌並非一個演前文章的理想平台。因為不少編舞的基本概念框架到演前的一周才定下來,天天也有的報紙才能讓演前文章更有指引性。不過,現時各大報章,定期的似乎只有明報每周有一篇陳立怡寫的演前文章(不一定是舞蹈)。而我想多寫的,正是這些文章。〈在生活泡影裏聆聽心中聲音〉這篇文章生成的過程實在有趣。由於八月尾臨往上海前幾天才把文章寫好,立時網上搜尋了明報、星島、文匯報的電郵,便發了出去。另外,也把文章發給了IATCBernice。可惜在往上海前也收不了回覆。到了上海,同行的恩賜最清楚,我回到旅舍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那十分慢的電腦上網查看有否回覆。在上海的第二天終於收到Bernice的回覆,原來她之前一星期並不在香港,但她在郵件指出演前文章多是報章約稿寫,少有以投稿形式,那時也「打定輸數」,欲在博落格、面書分享算了。到了第三天,再收到Bernice的電郵,這次她說我可以試試信報。於是,便發了電郵給Matt,可是到我上海歸港也未有回音。《日夜沫了》上演前三天,再準備「打定輸數」時,終於收到Matt的回覆。原來他只是忙著改版,未及細看文章,而他亦很幫忙地能在上演前一天把文章刊登。就是這樣,第一次寫演前文章,第一次能在報紙刊登。(其實在上海還有一些與舞有關的經驗,但礙於怕尷尬,還是省去好了。)

九月初還看了《翩娜包殊之青春交際場》。這次可能是我與Pina的第一次結緣,片中看到那些年輕人,對初學舞蹈的我而言,確有共鳴。九月尾也看了丹琦和JustyneGalatea & Passenger,當中令我連繫到哲學的Temporality, Causality。看畢亦寫了一文,〈古希神話逆轉主客因果 ─談Galatea & Passenger〉(http://hffung.blogspot.com/2010/11/p48-by-2010-11-17-neo-dance-hk-9-2426.html)。還有這一學期,難得文化研究的洛楓老師開了門課,至少三分一是與舞蹈有關的,從芭蕾舞到現代舞。為我這初哥填補所缺的理論基礎,也是練筆的好機會。未來還有很多要向洛楓老師學習。

因為參加過「動藝」的社區文化大使計劃活動,促使我亦留意到十月尾「多空間」的「舞在圍村」。這活動吸引我之處有三,一是能在圍村這戶外跳舞,而我挺享受與不同環境的結合;二是這計劃結合,舞蹈、戲劇、敲擊三個元素,對我這位初哥實在是一顆出奇蛋;三是十分密集,一星期兩次,每次四小時,這對想將自己的起跑線,在去柏林前推前的人來說,是極為有益。

那天上到葵涌的Y-Space,真的嚇了一跳:一個男生也沒有。之前工作坊或Chloe的堂也有至少三分一男生,一面到的情況對我這個男仔圈(我不是男校的)出身的,很難不嚇一跳。當中有些是之前認識的;而竟然有認得我的Irene(我記性真的一般,實在記不起在哪節舞蹈日營見過);還有一些也是中大的。現在還依稀記得那天大家自我介紹的動作。之後又有想不到的是,Indy竟然給我對白。我真的只是初哥來的,所以印象最深的其中一句是:「你真的有排執。」難忘的軼事,不能不數那次被困了在廁所,及那次被放了飛機上了Y-Space一趟,事實上真的有點無奈。

上了好像兩星期的訓練,便有參與演出機會。想起那天晚上在元朗劇院外的拼貼,劇場內的堆砌,紅椅後的隱藏;那週末第一次走進後台,到真的在陽光下流著汗做即興,再到向台上觀眾鞠躬致謝。其實我喜歡這四場多於之後的十場。沒法子,我骨子裏就是偏愛環境即興。那次之後便是密集的訓練和綵排,從每週兩次到每週三次,再到最後一週的五次,去葵涌還多於回將軍澳,真的不孝。想到這點豈能不感謝雙親的體諒。1225日聖誕節首演,圍村的環境真的很美,幸好這些地不屬於政府,不致被地產霸權糟蹋。踏上Marley的一刻,不知為何沒有拉大提琴、上辯場或是話劇在幕後推fader 慣有的緊張。去了五個圍村,十場的演出在111月完成。縱然十場只有一兩場沒有錯步,但完成時真的很大滿足感。要感謝恩賜、Buddy(Kaming)LemonAda(真的對不起,看不到妳)和妹妹千里迢迢來看。十場完了,剩下的便是回憶、經驗和一段段的關係。接下來,會寫一些水牛們的感受,沒寫到的真的不要介意,寫不了那麼多。

Amy和心玲主要是經常一起從葵涌回沙田,所以相處時間多少許,加上和Amy一起推板。AmySteps真的很快,尤其是那些Parade Steps。希望她能兼顧Part-time和學業,Part Pro不要遇到壞Pro-mate吧。心玲第一印象真的想不到原來她比我老。印象最深當然是每當她知我要趕文時,她經常說「我可以幫手不過唔包合格」。她的好意我只能心領,我未到「視GPA如浮雲」的地步。不過想不到,我竟然會在這計劃中和其他人說哲學。她有次問及我有關宗教的問題,我也當場分享了少少自己的立場,始終宗教倫理學仍是我關心的問題。對Candy的印象當然是她的一句:「耍盲雞」(因為她要說的是「僕喱喱」)。其實我已想好了如何接:「耍盲雞啱啱玩左啦喎」。至於,草草(或小草)是當我(扮)拉二胡,坐在身旁唱客家歌的亞婆。有一場她不在,我真的有點像唏噓的亞伯拉二胡。而云云動物中,我最喜歡她和Yuki的那對雞泡魚,尤其是草草配上那眼鏡,真的像極。亞比、CarmenZoe三個是一體啦。在圍村計劃中算不上很熟,反而是經常一個人看舞會遇見她們,〈糸緣〉、〈奇艦舞人〉。Elfin、亞琳、LisaIrene覺得她們舞蹈經驗很多,而且還要謝謝Elfin給了我一張歐洲舞蹈節的總覽。Yukari有一段時間沒來,但回來後很快便能跟到Steps,實在厲害。記得有一次在地鐵上聊起來,才發現她的脊骨和我一樣歪了一邊。本欲叫她介妱她的醫師給我,怎料那醫師只治女生。Ivanhoe是三位男舞者中較熟的一位,主要因為看了他很有英式幽默的27 Scenes。可惜他來不了歐洲,否則便可在異鄉相聚。希望他秋季的Full length順利且精彩地完成。Christine是來自德國舞者,第一次留下深刻印象是那隔著玻璃的獨舞,當然少不了她不時和我練德語,但那時我的德文,真的爛透了。(Chritine, eine deutsche Tanzerin. Der erste Eindruck über ihr ist ihr Solo hinter das Glas. Ich bedanke mich bei ihr dafür, dass sie mit mir auf Deutsch spricht, aber mein Deutsch ist damals zu schlecht.) Yumi真的要多謝她很多的幫忙,但最難忘的都是她盞鬼的表情和跟我們一起Mark Steps再說她也懂了,但我們……。記得第一次在荔景上Indy課,他自我介紹那震震震動作,還有那碟星洲炒米,仍記憶猶新。感謝他慢慢執我,可惜他不能場場看。希望他新書順利出版兼大賣。說到Mandy,幸好那天她發現了我還在廁所,要不是恐怕我也要在Y-Space廁所過一夜。Victor再三的提省,享受舞蹈。我想這是最重要的了。

圍村過後,自己與舞的身份轉化了一個新的角色。2010年前,我只是旁觀者,只觀舞;今年初,寫舞與學舞可說是介乎觀眾與舞者之間;現在,我竟然曾經踏過上舞台。前幾天,組仔聽過我的「大婆二奶說」,問我舞蹈會否成為「大婆」。這刻,我想未必會,但將來,「Who knows?

在十二月中,收到信報的電郵問及我有否看了甚麼舞想寫舞評。我告知Matt我那期看的大都是舞蹈節的作品。Matt竟然回覆說我可試寫一篇以舞蹈節為題的文章,那刻確是受寵若驚。總覺得能評這些節日都是閱歷豐厚的前輩,那有我這小輩寫的機會呢?最後,在排舞、趕文的空隙中寫了〈「香港舞蹈節」還是舞蹈節目的集合?〉(http://hffung.blogspot.com/2011/01/11-11-12-18-2010-2010-27-scenes2011-9.html

2010年除夕的前一天是星期四,上完課便和ChloeGloria、亞sir和各位同學一起開了一個派對。那夜的三文魚、咖喱、Jay自製果醬,還有很多很多的美食。身在柏林,真的很想再食啊!也藉這機會,寫寫對各位同學的印象。

Sukii也是恒商的,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裏認識。她和Ming八月便到了歐洲,回來時我便要到柏林,所以對她們跳舞的印象也不是特別深刻。反而,Sukii自稱為Lonely Planet倒要一記。第一次JAM,與JoeContact Improv 很有印象。Joe很擅長Give,與他JAM可以甚麼也不想,只Take他所Give的已是很精彩的過程。另外他年終小作的打文件、肩膀墮落也很好看。希望他能早日脫離那Routine工作吧。基,已記不起他的舞,卻只記得他的塔羅牌占卜,「生意」十分好。我也未有機會被他占一占。麥雞暑假後要忙APA便沒空來上課了。那短短日子,卻記得和她呼吸的Jam,還有她Vocab很多和發展新Vocab也很快。最有趣便是Gloria以為我們是兩兄妹,再以為是兩姐弟。我倆像嗎?(笑)Chloe課的大功臣真的非Priscilla莫屬。每個月也向我們發放上課日子,再計每人要交的學費,辛苦了。記得那次和PriscillaJam,大家輪流Lead,有接觸、無接觸。因為Priscilla是屬於比較慢的Quality,反而將平時Explosive的我拉慢了下來,新的感覺,很好。又記得那次用文字的JAM,她和Elsa一組,我和Karson一組,記得那下雨、落葉的片刻;換我們Lead時,又使KarsonElsa冬夏相遇、大雲包容小水點……但我最喜歡的是有Props那次。先是當我、LouisBilly在一邊糾纏時,她以旁觀者的身份在那大Cushion看。雖然沒親眼看,但光想像已是很美的畫面。不過,好戲在後頭,圖書館那段更精彩。可惜時間太短,還有很多東西可以develop。家駒與Billy給我的感覺很像,他們的動作都是帶少少搞鬼,有些太極的影子。與家駒最印象深刻的JAM,是那次被Chloe叫了出去做開始。那次應該是第一次做開始,隨著音樂的節奏,一節一節Jam了些有趣的東西,但不知為何,已想不起那次的主題。至於Billy,和他認識得較遲,但覺得他動作有不少是weight control的。要數鬼馬,我想很難有人比Louis鬼馬。先不計跳舞時候,Louis那哼一聲的笑聲和經常的一句「妙喎」已是我們常討論的。他和Joe一樣,Mark Combination很快掌握到,在排隊時常常看著他倆的「示範」溫Steps 至於JAM,他的動作有時是生硬扭曲,有時又像修道者那種。一字既之曰:「妙」。希望他有空從台灣回香港一個月,再一起Jam過。Jane和我一起七月才學,所以很多時候ChloeCombination示範後,我們倆常對望傻眼,太難了吧。印象中我們好像沒在JAMJAM一組,不過,總是覺得她的動作很特別,不是常見那種。她還有很多有趣的習慣或反應,例如:她睡覺會把對腳反去後面。對Jay的印象,是她有個好老闆,又經常旅行,(當然偶然也要OT)。那次觀察對方身體,她的手是Turn-out的;而她發現我呼吸,除了肋骨起伏,連脊骨也會。若她不說,我還不知道呢。和Jay有過一次「抽身Jam」,可是我很難從第三身看回自己,所以也不知那次跳成怎樣,但感覺是很好的。有時還會跟她談雲門、翩娜,而早陣子她在Facebook那張燒肉真的引死人。Repona很瘦,衣著也很特別。和她做Lifting練習時,Partner過一次。也不知何時混熟了,只記得九月在科學館看翩娜的電影時,她認不出我。對她另一印象是她的筋很鬆,那次被Chloe 扭她的腿,真的很軟。課後在茶餐廳共膳後,只有Elsa是一起往調景嶺方向,所以和Elsa的回憶大多是在地鐵站月台溫舞,感覺十分有趣。Cater和嘉珩都是我介紹她們一起上課,兩個都是芭蕾舞底子,但Cater常常Arch back,明顯芭蕾舞影子強很多,也在Travel練習時也常常與她相撞。希望她們都會喜歡現代舞吧。最後Karson,現在才中四,又是一個美男孩。第一個在腦海浮現的畫面是吃東西:上完課後食零食,茶廳圍摳後包底,回家還要吃雞蛋。和KarsonJam練習,有次是接觸身體部位,便由那點牽動身體。Karson用鼻來牽動得很美。換我時,那些兩點的矛盾拉扯是很有力的感覺,但盤骨兩側,真的很難。還有最後一次JamKarson的一句Jellyfish,令我試到新的Movement Quality

有兩段JAM是印象深刻的,第一段是較早期那段好像儀式的JamElsa在地上被拖行,眾人的手往上伸,遮著別人的眼睛,最後堆成一團,很多畫面也震撼。另一段,主題本來是用肢體寫字,但後來感覺也有點儀式般,那瞪大的眼睛,好像挺恐怖的。當然不得不提那次文字化舞的年度總結。幸好之前試過一次,再試才發現到竅門在於文字只是提供碎片。如何自由地將碎片連繫,使舞能有一個新的詮釋,才是奧妙之處。最後,「矇眼」、「倒推垃圾車」、「零錢」、「炒面」、「寫」、「倒了的8000字」、「劉曉波被囚」、「啟蒙」便成了這年總結的碎片,再將這些以肢體連結成那難忘的小品。不知為何記得的都好像全是JAMJAM,可能Technique對我來說很難吧。不過,這偏食的問題令我Physically很差。

話畢年結小品,也差不多把2010年所有與舞相關的回顧了。壓軸的當然是Chloe老師。Chloe可說是貫穿了我2010年與舞的關係,從第一隻自己走入劇場「看」的現代舞,第一篇自己主動「寫」的舞評,「寫」第一篇演前文章投到信報,第一個正式常規「學」舞的舞蹈課,到最後「編」了那年結小品,也是與Chloe相關的。看Chloe的舞蹈總覺得很黑色。我曾形容《二想天開》那次看舞經驗如同發了個惡夢,好想把自己搖醒。「六人獨舞」看見那些繩痕也是很黑色的感覺。到《日夜沫了》除了黑色,更見到Chloe想利用舞蹈回應社會的Statement(這是從Bruce口中得知的Term)。Elaine的「閡目」中,Chloe與冰走在一起是又黑又冷。現在回想,其實看Chloe跳舞時,好少很清晰地見到她的臉。至於舞蹈課,我真的很喜歡TechniqueJamJam的配搭,可說是BodyMind訓練的安排。當然,我還是偏愛後者。正如Chloe所說:"Keep Dancing, Keep Stretching, Keep Writing." 這正好形容我與舞的關係。(早陣子終於完成《日夜沫了》的全紀錄:http://hffung.blogspot.com/search/label/The%20Living%20Split%20%E6%97%A5%E5%A4%9C%E6%B2%AB%E4%BA%86

其實,看到自己的博落格,常常也有少少不滿。因為被舞蹈相關的文章「洗板」了。這也難怪,因為這年與舞的關係確實太多太多了。有關寫舞,日後當然有人給門票我看,再寫最好。不過想深一層,我還是喜歡因為看後很有衝動才寫,但人家給了門票,即使沒有那衝動,也非寫不可。人生便是這樣充滿予盾。

最後,想以足球小將作結。我很希望自己像志偉一樣,在看舞的過程,把人家的Vocab偷了過來自己用。當然我的肢體訓練沒有專業舞蹈員的水準,但這方法其實很有效地打破自己動的慣性。因舞蹈而認識的朋友,演出完了,可能便各散東西。不過,我還堅信一點:就如漫畫中的各人物一樣,但只要大家仍然跳或仍在舞蹈這圈裏,總會再遇。

*感謝所有上文出現過名字的人。*

2011428
柏林自由大學電腦室完筆

後記:

差點忘記這重要的一塊。在八至九月還參加了○○合的編舞工作坊──《創造自己的舞蹈(二)》,五節中去了三節。第一次是與倫和表哥一起去,也讓他們感受舞蹈的樂趣。這次的主題是雙人舞,於是由倫來編,我和表哥將他的想法workout。想不到第一次去便被Force邀請了出去,於是便把倫的小宇宙呈現出來。有同學說:「很有趣,想不到最後是由細粒的Lift起大隻啲的。」其實,這次最高興是很久沒見倫的自信笑容了。第二次和Maymay去,那次的主題是情感。在嘗試的過程中,Dominic給了一些意見。到Demonstrate環節,一次過選了三首歌,從她負我正,到正感染負,最後以我Explosive的特質作結。第三次是自己一個去,主題為服裝。那天剛好裝了那件藍色鬆身恤衫,運動褲有兩個拉鏈口袋,加上褲腳也有拉鏈,恤衫也有口袋,便決定用這些口袋及拉鏈。試了好些組合,便有了大致想法。肢體在鈕扣中間穿梭尋覓,覓遍左右褲袋,被左右褲腳牽著,最後安於左邊那口袋。完後,Noel分享了她對我的看法,說我創造的方法可能便是先找部件,再知方向,最後在試驗下將這些部件組合起來。我聽完,也點頭道是,怎麼自己之前沒想過呢?加上這最後一塊,2010年與舞相關的回顧,才算真正的完整。

2011-04-25

浮沉的生活泡影──黃靜婷舞蹈劇場《日夜沫了》演後文章


演前文章:http://hffung.blogspot.com/2010/09/blog-post.html
身處一個講求效率的城市,身邊的人與事也急速流變,許多事情也捉不緊、留不住。在這環境當中,引發了黃靜婷的《日夜沫了》。在這個繁鬧都市裏,要尋一個空間,靜下來聆聽心中的聲音並不容易,劇場也許是其中一地。筆者201091011日於香港文化中心劇場觀了黃靜婷舞蹈劇場《日夜沫了》,泡影般的生活難得靜了下來,感受黃呈現的城市。這次黃只編而沒跳,舞者為許俊傑、梁芷茵、馬師雅及劉天明。
劇場小城
進入劇場已看見那六米高九格的銀色鋁架(Scaffold)布景,加上劇場內寒冷的溫度,使筆者坐下時,恍如進入了冷漠且具壓迫感的劇場小城。在葉卓棠現場彈奏的鋼琴音下逐一出場,躺在大布景之下。此乃〈夜半〉的小城,大部分人也睡了,街上只剩下零散的行人……
〈城內日出〉,在緩慢的音樂和淡淡的燈光下,舞者慢慢往上爬,每人佔著一格。此時左右傳著車聲,其中夾雜雨聲,舞者因著雨聲而變得不安,向著鋁架猛撞,令巨大的布景搖晃起來,眼前畫面變得不穩定。緊接著的是一連串的日常生活。觀眾猶如透視了大廈外牆,目見同一大廈,不同單位,同一行為。除了劉緩慢地起床、沉著做瑜伽外,其餘三位舞者也在匆忙梳洗更衣。不久,劉好像也被這急促的節奏感染了,停了瑜伽動作,也匆忙地梳洗更衣。各人出門進入「升降機」,到街上買早餐,乘搭巴士地鐵。舞者們不斷的擦身而過,即使有身體的接觸,但人人也對這重覆的生活變得麻木,冷淡地對街身邊的人與事。
〈大舞臺〉,許、梁、馬攜著一袋袋的東西各自回到屬於他們的一格。當回到他們的私人角落,便露出他們各自的癖好。馬是購物狂,以戰利品為一人型模型裝扮;梁則迫自己纖體,更痴狂的與吹氣公仔一起以各種方法瘦身,務求達至吹氣公仔的完美身型比例;許有收集內褲的癖好,他有其他一條穿在褲外,再把數十條塞進那身前的內褲內。再披上一「斗蓬」如同超人,帶有幾分自戀氣息。三位舞者扭著肢體、藉著鋁架做出反地心吸力的動作,彩色的燈光不斷閃爍,加上強勁的音樂,予人一種迷幻感覺。舞者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私人世界。狂歡過後,三人收殘局回到現實,恍如甚麼也沒發生一般,又是前一幕的日常生活。不過這次加插了舞蹈,三人的舞蹈。縱沒有彼此承托的動作,但三人跳出近似的舞步,使三人在疏離中又帶著共通點。在三人逐一離開舞台的同時,劉一人的將三格的物品集於一格。縱劉並沒有奇怪的癖好,但眾人離開獨留在那狹窄的一格內,使觀眾更感劉的孤寂。
〈蘋果〉,在葉現場琴音下馬和梁同步在鋁架後平排地爬上最高一層,在白燈的映照下互相微笑,充滿童真。當二人到了頂層時,一個蘋果從天吊下。開始時二人輪流嘗試把蘋果摘下,但蘋果鐘擺式地搖晃。終於藉著二人合力把蘋果停下來,時間也為二人凝住了.配合著身體的舞動,你咬著我吃一口,我咬著你吃一口,Give and take,既是舞蹈講求的元素,人與人相處亦然。不過,吃到一半,梁咬著蘋果離開了,馬因著失去精神伙伴而開始精神緊張。馬不知從哪取出另一個蘋果,以為嬰孩掃風的方式不停地拍打蘋果,拍打聲夾著間斷地從左右傳來的音樂,使氣氛變得驚慄不安。馬從高樓望下,此時許和劉眼睛反白,以痙攣扭曲的肢體「交流」著。到底這是精神病人觀到的世界,還是根本我們的城市就是充滿著這種空洞的交流?隨著馬拍蘋果聲與葉琴音的加快,一切淹沒在黑暗之中。
〈大龍鳳〉,舞臺由整座大廈縮回一格,四位舞者就如一家四口在那蝸居打掃,許在台左推出黑箱,將台上雜物全收進其內,再把梳化置於其上。筆者還在思索梳化的作用,舞者便逐一擠了上去,表面上是爭電視的不和諧,但在這狹窄的空間中,四位舞者互相給予對方平台(Platform)借力與支撐,卻是另一種親密的和諧。一輪你爭我奪後,眾人逐漸離開,剩下如母親角色的梁。大龍鳳後,播出搖籃曲式的「花樣的年華」,使整個畫面回復孤獨與冷清。當梁慢慢被移離舞台時,〈蘋果〉中的馬如同鬼魅般出現,使人不寒而慄。馬依舊地拍打著蘋果,把鋁架中的花布逐一拉下。
〈城內入夜〉,拉下花布的鋁架如同放下窗簾的大廈。觀眾與舞者們縱然只多了一塊花布隔開,但已使觀眾與舞者們的疏遠了。燈光從鋁架後分別地照在其中六格的花布上,造出剪影效果。舞者走近與走離燈光,使布上的影子時大時小,加上迴響的音樂,使觀眾有著眩幻的感覺,同時又甚具電影鏡頭推近拉遠之效。拉下窗簾,每人又回到自己的內心世界,與〈大舞臺〉一幕似有呼應。影子是玩弄、掙扎、逃走……例如:舞者的影子在一雙手影之中掙扎地舞著,意圖擺脫掌權者的操控、外在的壓迫,在無助、孤單的情況,只能發出無聲的吼叫。當舞者不斷往虛幻的內心黑暗處挖掘時,〈蘋果〉中的馬又走了出來,無神的目光,繼續拍著蘋果。忽然手中蘋果、絲巾跌下,劇場立時漆黑一片,觀眾恍如隨同物之跌墮,跌進另一空間。
童夢〉,燈再次亮起,眼前畫面以黑色為主調,加上鋁架佈景,冰冷非常。馬和梁分別在九宮格的左右下角,台前(downstage)放著三盒白飯。身穿黑衣的馬和梁在叮叮聲的音效下,就如聽到主人敲響食飯鐘的狗隻,沒有用手的輔助,以身體蠕動至台前的飯盒,把頭塞進飯裏。吃飯的過程,雪白的飯粒黏上舞者的黑衣和烏髮形成顏色上的對比。吃著吃著,馬和梁互相對望。這時二人的眼神已不如〈蘋果〉一幕般的純真,而是捕獵者遇上競爭者的敵視眼神。二人不再吃飯盒裏的飯,而是對方身上黏著的。扭曲的身體,咬噬及拉扯的動作呈現了如動物的弱肉強食世界。接著二人爬回自己的一格做出梳洗的動作,然後又睡了。此時,發現原來底層中間一格還有一位舞者躺著,是許。又是叮叮聲的音效,三人醒來又鬥快往飯盒「爬」,再把頭塞進飯中。馬和梁沒有再動,只有許一人慢慢吃著。許的目光掃視觀眾,背景音樂的結他聲中傳出嬰兒的牙牙話語,許慢慢站立,像小孩子慢慢長大;但又同時扭曲著的身體,如同人性與動物性的角力。許像被無形之手拉開四肢,接著是一連串為工作的動作:打字、打電話、蠟頭……在蹲下綁上鞋帶後,許也將頭塞像飯裏,童夢不再。
沫了〉,眼前三位把頭塞進飯盒的舞者,配以葉的現場琴音、劇場寒冷的溫度,整個窒息的畫面予人灰沉的心情。此時燈光轉為了溫暖的黃色,劉從台左四肢撐地爬進,一人的加入,其他三位如夢初醒地離開了那飯盒,不斷掃走身上的飯粒,像欲把〈童夢〉一幕醜陋的本性抹去。琴聲不斷放大、加快,舞者們掃撥的動作亦隨之加快,燈漸漸熄滅,整個劇場漆黑一片,只餘下零丁的琴音。
Deus ex machina
終章往往可是編舞很難的課題。一來,此部分的排練與構思有時比較趕,二來,編舞要將之前的數十分鐘的感染不致毀於一旦。黃的《日夜沫了》最後以劉的加入,嘗試轉化灰沉為希望,是一個可行的選擇。可惜,〈大舞臺〉與〈城內入夜〉顯露的人心深處;〈蘋果〉與〈城內入夜〉中,馬精神病人的演出使劇場的氣氛幽深了起來;〈蘋果〉與〈童夢〉中純潔與咬噬的對比,數幕的累積並不容易轉化。就如尼采的悲劇理論中提到,悲劇對人所起的淨化作用在其荒謬感與激越感。當希臘三大悲劇大師的歐里庇得斯在悲劇中將神吊進台上(Deus ex machina),替悲劇人物解惑,亦間接使悲劇於觀眾的力量,在他的手中衰亡。筆者在想,若許將頭再塞進飯中,此時鋁架的中間一格放著一盒飯,將以一射燈使它成為焦點,葉以鋼琴彈出叮叮聲,便把台燈慢慢熄掉。這樣,既利用到鋁架佈景獨有的高而冰冷的感覺,亦為舞作留白,讓觀眾自我詰問。
舞蹈與鋁架
除了舞者,這作品另一重要角色無疑是那龐大的鋁架。筆者最欣賞是黃在〈大龍鳳〉中利用了鋁架作支撐,使那大黑箱成為了旋轉舞台,以原始的方法呈現機械的效果。有一點,觀眾或許無法感受,但在一次演前工作坊中,筆者有機會走進那狹小的九宮格。看起來雖細小的一格,走進去卻如放大了的空間。因為看起來是一小格,但每一格又其實與同層的兩格相通,加上鋁架的不少橫桿,其實小小的一格存在的可能性並不少。黃可說是利用了觀眾視點上的限制,營造出了那小的感覺,使觀眾能有意料不到的觀舞經驗。可惜的是,由於鋁架高度上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在間場時不能完全Black-out,加上難免發生的聲響,使觀眾偶然抽離了。假如黃再用類似的佈景,不妨對間場加以硺磨。筆者在想,假如無法避免那光與吵,可能開著燈間場,讓觀抽離至極致,看著工作人員轉場,或許更有強裂的撕裂效果。
風箏不斷線
日夜沫了中有別於筆者近期所看的舞,黃在編舞用上了好些日常生活的動作。有觀眾會期待看到更多舞蹈的部分。筆者觀後反覆思索這些日常動作能稱為舞蹈嗎?直至看了國寶級國畫大師吳冠中的畫展,其「風箏不斷線」的原則同能應於抽象的現代舞中。不少人拒看現代舞也因為看時有種無從入手的感覺,而「風箏不斷線」正正指寓抽象於具象中,使觀眾能從具象賴以想像抽象。
除了日常生活動作,黃亦善用道具的象徵意義,如所用的蘋果及白飯,蘋果使人聯想聖經中的禁果、罪;而白飯既是我們所賴以為生的,同時其質感黏在身上卻是討人厭的難纏。通過道具,黃使一些虛的意念實體化,讓觀眾能沿線摸索、想像。
城市空間與人
空間,對於香港人而言,可說是分不開的關鍵字。從蝸居、地產霸權、菜園村、阻街、公共空間,無一不與空間有關。香港就如《日夜沫了》的劇場,香港人就如這劇場中的舞者,在這狹小空間帶著面競爭,有一能安居的蝸居。為此,有些香港人甚至泯沒人性,放棄他們具批判性的理性能力,只知能搶一口飯,才能生存的道理。至使香港有排隊文化(即人排我又排),有著「執輸行頭,慘過敗家」的諺語,當中反映著香港人不讓寸金尺土的競爭心態。
總括而言,在編舞概念上,黃的《日夜沫了》顯出舞蹈不只是肢體的舞動,而是與世界直接相連,讓觀眾反思城市空間對人的影響。黃利用了鋁架的高度,令舞台的空間分出不同層次發揮了空間的可能性;以規則的方格,與舞者扭曲的肢體形成對比。黃的舞蹈劇場與她的生活直接連結,反映出她對香港的關懷。看畢這夜的舞蹈劇場,不禁想起德國「舞蹈劇場」巨匠Pina BauschPina Bausch的作品不少也在探討人的關係。巨星雖然隕落,但留下了這種具反思性的藝術形式。希望香港不同的編舞者編出更多舞蹈劇場,使舞蹈不僅是劇院內的演出,而是與我們的生活緊密扣連。
Photo Credit: 陳立怡 (上一、上二); Seeforpig Kwok (其他)
文章部分刊於香港:《舞蹈手扎》(Dance Journal/HK) 十三輯,第一期 (Feb 2011),《日夜沫了》與《糸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