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星期前,重新踏在那火車站的地上。對比一年半 前那第一口氣,少了分興奮。也許,是因為這兒於我而言不再是一個新地方;那天離開,好像已看到回來的日 子。或許,是因為這次重回不再是輕鬆的旅遊,而是要在這兒帶點東西走。感謝文耀兄數天的照顧和包容,早餐、電話卡、經濟的飯店、極毒之地......
來 到不久,便忙著改裝新居、住址登記、開銀行戶口。縱然煩瑣,卻充滿著喜悅。在宜家覓到便宜貨、在住址登記取得001號籌、在Alexander Platz等銀行開門遇上一生中第一次的飄雪。當雪打在面上,感受著那一點點的溫度轉化,飄雪溶成水點。廣場上的飄雪,不像雨點直線下著,而是自由地飄 著。漫天飄雪正是眼前美景。
這一個多星期,其中花得最多的便是在車站、在車上。我的宿舍地理位置與伯宿無異,要乘十分鐘巴 士才到鐵路站,而巴士的班次下午是十分鐘一班,早上和晚上便 和中大校巴那樣......二十分鐘一班。試過好幾次,我已是準時到巴士站,但也要等二十分鐘,我想巴士早我少許到了巴士站。不過,這二十分鐘又不是那麼 久,搓著雙手、看著旁人抽菸,不久巴士便到了。有一次,我又是準時到,一位剛下班的中東人士問到,「巴士走了嗎?」。我猜,應該未到吧。結果,我們又聊了 二十分鐘,他談到原來我居住的地方有不少百萬富翁,又說我的租金很便宜了,在市中心要三百多歐羅一個月,此時我腦海是Yolanda她曾對我說過,「荃灣的租金要七千多 元。」
在火車上,有不少乘客也是沉醉著書海中,那景象不難想像,只需要將港鐵內的iPhone變為書本就是了。有一天,我 手執兩個大藍色宜家袋及一個晾衣架狼狽 地上車。登車不久,一本紅色的小書吸引了我的目光,那紅色,那尺寸相當熟識,正是我也擁有的Kant Kritik der reinen Vernunft。想不到我只敢或只能在書桌上平心靜氣時翻開的書(當然是黑色的英語譯本),竟然會在火車上見到。倒車後向他搭訕,原來他不是哲學系學 生,而是宗教研究系的,同樣是自由大學,不知四月在自由大學的校園會否重遇他呢?又有一次,我在無聊地看看零錢包的硬幣背面,看是哪個歐盟國的出品。旁邊 的老人向我搭訕,他向我說到這些硬幣背後表示了不同國家,接著便聊了起來。可惜,我的德語不太靈光,也談不到很深入,但老人很有耐性配合著肢體試著使我明 白,原來他問我來到後有否看過雪?那時我還未看到那場飄雪,想不到數天後,便有機會見到。
說到最意想不到的相遇,也可說 是Bruce了。記得和他的相識是看標局的《無休止者》後加了他的面書,再在舞蹈手扎看到相關之舞評發了一份電子掃瞄給身在 美國的他,及後在他的博客中發現原來他那陣子到了歐洲,而和我同一天抵達柏林。第二天便相約了共膳,在火車站月台上第一次的見面,一點也不覺得陌生。在文 耀兄介紹的德國餐館中,他和他朋友們分享著海外舞團的厲害,聽得我多麼想看這個週末Sasha Waltz的演出。在Bruce離開柏林前的一天,和他漫遊Postdamer Platz,算是沾到了丁點兒柏林影展的熱鬧。之後,便和他到了Neue Nationalgalerie。剛巧碰著還有一小時便閉館,不用入場費便可以匆匆瞄瞄一些當代藝術品。那些顏色的運用、拼貼的構圖都與博物館島上的極為 不同。尤其那些戰前戰後的作品,使觀者心中也為著這民族的歷史稍稍一沉。晚餐和Bruce到了那意大利餐館(也是文耀兄的好介紹),那夜的對談,實在不相 信我倆只是第二次見面。筵盡酌乾,巴士站的擁抱後,相信下次見面會是半年後在香港了。
近幾天也是待在宿中,主要也是寫未 寫完的稿子,溫習下周一的德語分班試,與及休息。既然在宿中度過,自然要面對食的問題。由於未到亞洲超市買米,所以這幾 天也是麵包塗牛油、果醬或nutella,與意大利麵配以肉醬、茄醬或蒜蓉汁,加上白腸、西蘭花、磨菇或土豆。不過,在宿中懶洋洋的感覺實在要快點扭轉, 要不然時間就在指縫間流走了。
星期四的晚上,難免想起上Chloe的舞蹈課。周二晚,到了Bruce提及的 marameo,挑戰難度嘗試了一課Mittelstufe (intermediate)的現代舞課。熱身後是swing的練習,這個對我還是可以的。緊接的footwork的練習,便顯出了我下半身的不足,尤其 是那半拍的pointe再半拍Passé,parallel之後到turn out半拍pointe再半拍Passé,可謂將我擊潰了。這個只是前奏,travel的練習Chassé還是能掌握,但三次三個八拍的動作travel 到studio的另一邊時,便要立刻做左邊,mind&body的協調出現了大堵塞。Chassé過後,做一些腹部的訓練,當我以為自己還可以應 付時,老師展示的練習試了三下左右,便發覺自己原來很久沒集中訓練腹部的力量了。當我回過氣來,便是另一個travel的練習,當我的腦袋還在處理那很快 mark了的舞步,老師便要求我們跳了,當然我是跳得一團糟的。travel到另一邊時,便是要自動轉化為左邊,而我自然也是一團糟。經過了這些,課堂已 餘十五分鐘左右。老師便說有一個組合其他同學已學了六個星期,所以叫我和另一位新同學在旁看看。音樂響起,那些舊同學便跳出那組合。那組合真的是很有感染 力,水平、節奏的變化沒讓跳的和看的喘息過來。看了六七次後,我嘗試在旁粗粗地跟著舊同學自己排一排,就只是粗粗排一排,我也有點氣喘了。這樣便完結了我 第一課歐洲上的九十分鐘舞蹈課,而第二天我的身體很久也沒那麼酸(40公斤行李的旅程及搬屋,也只是肩和腿微酸)。我想當我能跟得上這班的程度,我的下半身 及左右身體的轉化及協調應表示有所進步了。
不過,這課應該不會有JAM的部分,應會要再找一些JAM workshop。始終,我對自己的身體還未了解,要發掘多點。看來今夜他們JAM得很精彩,腦海中浮現過去JAM的片段,和Joe的 ContactImprov,和麥雞呼吸的JAM,和Jay抽身看大家的JAM,和Louis/Priscilla/Billy圖書館的JAM,2010 總結的JAM,和Karson的Jellyfish炸魚JAM......也閃現出七個月後大家用身體感受大家的努力和成長的再JAM...
寫於柏林Haus3-Zimmer014
2011.2.24